浏览器历史记录里,还存着一篇《黄金座位计算公式》,屏幕截图还存在相册里,备注写着“她肯定要争前排”。
原来,那些嘴上的争执,早被你偷偷调成了我的频道,像老式收音机的旋钮。
在“沙沙”的杂音里,慢慢对准了清晰的频率。
中场休息时,我去洗手间的路上,看见你在自动贩卖机前站着。
蓝绿色的光照在你侧脸,把胡茬的影子拉得颀长,你正对着屏幕上的热可可犹豫,手指在“购买”键上悬了半天。
“要甜的。”我从背后撞了撞你,你吓了跳,转身时手里却多了一罐热可可,拉环还没拉开,罐身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暖得像一个小太阳。
“给你的,”你往我手里塞,耳尖在蓝光里泛着红,“看你刚才啃爆米花,腮帮子动得像一只仓鼠,肯定渴了。”
我拧开盖子,往你嘴里倒了点,甜腻的热流漫过喉咙时,你突然皱眉:
“太甜了,像你煮的银耳汤,糖不要钱似的。”
话虽如此,却在我递过去时,又喝了一大口。
回到座位时,旁边的情侣正在拌嘴,女生要往前挪,男生说“脖子疼”,声音不大,却像一面镜子,照出我们刚才的模样。
你突然往我手里塞了一颗薄荷糖,糖纸的响声在安静的放映厅里格外清晰。
“你看他们,”你声音低得像耳语,“跟咱俩似的,都想让对方跟着自己的节奏。”
我捏着薄荷糖没说话,只是把你的手往我口袋里塞。
我的口袋里有一颗鹅卵石,是上周在河边捡的,被我摩挲得温热,此刻贴着你掌心的温度,像一颗会呼吸的星。
你突然反手握紧,指尖在我掌心画圈,痒得我往回缩,却被你攥得更紧,像在说“别跑”。
下半场的剧情很催泪,女主角在雨里哭得梨花带雨的时候,我往你怀里缩了缩。
你没像平时那样笑我“泪点低”,只是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肩上——
黑色的冲锋衣,带着你后背的温度,袖口还沾着一点打印机的墨,是早上加班时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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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小时候总坐第一排,”你突然开口,声音混着银幕里的雨声,“我爸带我看《地道战》,说‘前排能看见鬼子的皱纹,解气’。”
我往你胸口蹭了蹭,看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有话堵在喉咙里。
“后来他腰椎不好,”你盯着银幕上的雨景,声音轻得像叹息,“再看电影就总坐后排,说‘仰着舒服’,可每次散场,都要扶着腰站半天。”
薄荷糖在我嘴里慢慢化了,清凉的味道漫到鼻尖时,突然懂了你的固执——
那些看似较劲的选择里,藏着代际相传的温柔,像老座钟的摆锤,在时光里晃出相同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