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在颈间轻轻一滑,像有颗被温水泡软的珠子,顺着线条慢慢往下坠,又稳稳停在锁骨窝上方。
你垂着眼皮没说话,指节却在桌沿悄悄收紧,指腹碾过刚才被我溅上红油的地方,连带着那片皮肤都泛起一点薄红——
活像被锅里的热气蒸得,连藏在衣领后的心思,都跟着发烫了。
我突然想起去年冬天,你感冒发烧,我逼着你喝姜汤。
你捏着鼻子灌下去,转身却给我买了一支甜筒,说“怕你看着我喝辣的眼馋”。
红汤那边的辣椒越煮越欢,清汤里的玉米浮起来,在水面转着圈。
你把清汤里的虾滑,往我碗里拨,说“这个没放葱姜”;
我夹起辣锅里的肥牛卷,往你嘴边送,油星溅在你下巴上。
你张嘴咬住的瞬间,我看见你眼底的光比锅里的红油还亮。
煤球蹲在茶几旁,尾巴扫着空了的肥牛包装盒,发出“沙沙”的响。
你扔了一块煮软的土豆给它。
它叼着跑到猫爬架上,吃得吧唧嘴——明明平时碰都不碰土豆,今天却像得了什么宝贝。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风裹着一点桂花香钻进来,混着锅里的麻酱味,把空气搅得黏糊糊的,却让人心里踏实。
吃到一半,你突然说“你看。”
我顺着你指的方向望,红汤和清汤的交界线处,热气腾腾地漫成一片白雾,分不清哪是辣哪是淡,像把两种味道揉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就像咱们俩。”你往我碗里盛了一勺清汤,又加了一点红汤里的辣油,“这样喝,又暖又不呛。”
酸梅汤喝到见底时,你的鼻尖上渗着汗,像沾了一层碎钻。
我抽了一张纸巾想给你擦,你却偏头躲开,自己胡乱抹了把,结果把嘴角的麻酱蹭到脸颊上,活像只一偷吃东西的小花猫。
“别动。”我伸手替你擦掉,指尖碰到你皮肤的瞬间,你突然抓住我的手,往自己嘴边送——
原来,我指尖沾了一点甜辣酱,被你舔得干干净净。
收拾残局时,发现清汤锅里还剩半块玉米,被煮得金黄,在汤里轻轻晃。
你捞起来递到我嘴边,说“这个最甜”,我咬了一口,果然甜得发腻,混着点牛骨的香,比任何糖果都让人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