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关于“幼稚”的拉锯,早被空气里漫开来的甜意泡得发涨,软塌塌地蜷在角落了。
你往茶几上摆零食时,塑料袋摩擦的窸窣里,都裹着草莓糖的香。
彩虹糖的玻璃纸,在灯光下转着圈,把你眼底的笑意折射得七零八碎——哪还有半分方才,嘴硬的模样。
我举着奥特曼卡片凑过去时,你假装皱眉的弧度都透着心虚。指尖捏着卡片边缘的毛刺,却连“幼稚”两个字都说得轻飘飘的,像被的甜气泡软了舌尖。
你往茶几上摆零食时,我突然把奥特曼卡片拍在你面前,迪迦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你:
“给你的,赛罗奥特曼,能打败所有怪兽。”
你愣住的瞬间,我看见你眼底的惊讶,像被风吹起的糖纸,哗啦啦全展开了。
“幼稚。”你捏起一张卡片往我脑门上拍,指腹却轻轻蹭过卡面的金粉,“这是迪迦,不是赛罗。”
说着,从背后摸出个铁皮青蛙,上弦时“咔嗒”响。
青蛙在茶几上蹦跶,后腿歪歪扭扭,却把我们的影子都逗得发颤。
那天晚上,我们把投影仪支在墙上,放《猫和老鼠》。
你举着喂我,糖丝粘在我嘴角。
你舔的瞬间,我突然发现你睫毛上沾着一点糖霜,像落了一片雪花。
铁皮青蛙在地毯上蹦“咔嗒”跳,突然撞翻了半袋彩虹糖,糖粒滚了满地,红的黄的紫的……,像把没说出口的妥协,全撒成了星星点点的甜。
你说,“我小时候总把糖纸夹在课本里,后来发现,空糖纸也能闻到甜味。”
我摸着你掌心那道旧疤,突然明白所谓的儿童节,哪是要当小孩,是想在彼此面前,敢把没说出口的渴望,像糖纸一样摊开。
凌晨一点,你蜷在沙发上打盹,怀里还抱着那套奥特曼卡片。
我往你身上盖毯子时,发现卡片背面写着字——是你用钢笔描的:
“迪迦保护地球,我保护她”。
旁边压着一张揉皱的购物小票,上面印着“两串,草莓味”,时间是上周三,你说“加班晚点回”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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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总盼着长大,”你咬了,糖渣沾在嘴角,“真长大了才发现,原来最难得的是敢说‘我想要’。”
月光漫过你手里的卡片,漫过我攥着的铁皮青蛙,漫过散落一地的彩虹糖——
那些被岁月磨平的棱角,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柔软,像被糖霜裹住的月亮,连边角都甜得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