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早上趁你刷牙,偷偷塞进去的。
“这什么?”你举着发夹晃了晃,阳光从窗户斜切进来,把发夹的水钻照得像碎星星。
“给你夹刘海啊,”我往楼下走,声音飘在楼梯间,“风大,别让碎发扎眼睛。”
你没说话,却在我回头时,看见你把发夹塞进了西装外袋,指尖在袋口按了按,像在藏什么宝贝。
花市的风果然大,张叔的塑料棚被吹得“哗哗”响,你帮我扶住倾斜的花桶,西装下摆扫过沾着泥土的地面,却没皱一下眉头。
“要那束向日葵,”我指着最东边的花束,“花盘歪的那个,像你上次拍照时的表情。”
你刚要伸手去够,突然“嘶”了一声,弯腰揉脚踝。
“怎么了?”我凑过去看,发现你的帆布鞋鞋带松了,鞋尖沾着一片梧桐叶——是我刚才在楼道里故意踩松的,就想让你停下来,我好重新系。
“鞋带开了。”你坐在花市的木凳上,把脚往我面前伸。
我蹲下去系鞋带时,看见你西装裤的裤脚卷了起来,露出脚踝处的红痕——
是上周帮邻居抬花盆时被蹭的,当时说没事,却在我给你涂药膏时,咬着牙不吭声。
“你这鞋……”张叔拎着水壶走过来,老花镜滑到鼻尖,“小丫头粘的吧?我那把修枝剪,也是我家老婆子粘了又粘,用了十年。”
你突然笑了,伸手接过张叔递来的向日葵,花盘沉甸甸的压着你的手腕。
“粘粘更结实。”你把花往我怀里送,西装袖口蹭过我的手背,“比新买的还得劲。”
回家路上,向日葵的花瓣蹭着你的西装,留下淡淡的黄印子。
你突然说:“其实休闲装也挺好,下次再去逛花市,就穿你搭的。”
“那西装呢?”我把脸埋进花束里,闻到阳光的味道。
“留着,”你往我手里塞了一颗糖,“下次你去参加画展,我穿西装陪你,口袋给你装画笔。”
此刻,你正在厨房插向日葵,西装外套搭在餐椅上,内袋的轮廓里,那枚粉色发夹,把布料顶出个小小的弧度。
我摸着你帆布鞋的胶痕,突然明白,所谓搭配从来不是西装配皮鞋、休闲裤配帆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