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波妞:
见字时,书桌上的台灯该亮了吧?
我刚数完窗台上第三盆多肉新冒的芽,嫩得像你设计图上没干透的铅笔线。
空气里还飘着你早上煮咖啡的焦香,混着我晒在阳台的羊毛毯气息——两种味道缠在一起,倒比我们为沙发争执时的沉默,要温和得多……
搬家那天的电梯间还留着我们的影子。
你扛着装音响的纸箱,背肌在T恤下绷出硬实的线条,我抱着裹着旧沙发套的收纳袋,袋口露出的碎花边角蹭着你的胳膊。
“就放客厅中央,”你用下巴点了点空旷的地板,阳光在那里洇出一块长方形的暖斑,“视线最好的地方。”
我却盯着落地窗旁的角落:
“那里能晒到下午的太阳,冬天窝着看书正好。”
分歧从第一晚的网购页面开始发酵。
我点开的奶油风沙发躺在屏幕里,米白棉麻面料泛着柔光,模特蜷在上面的样子,像陷进一团云。
你突然把手机凑过来,屏幕里的深灰模块沙发支着金属腿,支架的焊接处故意留着粗犷的纹路。
“你看这结构,”你指尖划过屏幕上的受力点,“三角支撑,再胖的人坐上去都不晃。”
“可它像仓库里的货架。”我划走页面时,指甲在屏幕上留了一道浅痕。
“你的云朵坐三个月就塌,到时候又要换。”你把手机揣回兜里,钥匙串上的金属挂件撞出泠泠声。
冷战的第一夜,我在客厅的临时床垫上翻来覆去。
月光从窗帘缝钻进来,在地板上拼出一块菱形的亮,像你设计图里常用的几何图案。
凌晨三点,书房传来铅笔落地的声响,接着是你弯腰捡拾的窸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