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别怕。”母亲的虚影从太虚剑中缓缓浮现,温柔地拂过他的脸颊,指尖的温度与记忆中儿时的触感完全重合,“用太虚剑刺向自己的心脏——不是结束,是开始。只有让你的躯体与命魂核彻底融合,才能把魔神永远封在血脉里,这才是‘平衡’的真正意义。”
周世安的手剧烈颤抖。他转头望向总部入口,阿尘正握着断了半截的青霜剑,护着三名年幼的弟子,对抗着七八名幽冥教残余——小弟子的道袍被魔气烧出洞,阿尘的手臂也划开了口子,却还是把师弟护在身后;远处,掌教真人拄着拐杖,用最后的仙气撑起防护罩,紫色道袍上满是血污,却依旧站得笔直,像当年守护纯阳观那样,守护着他的后路。
他摸向衣兜,掌教真人那封泛黄的信笺还在发烫。信尾那句“真正的守护,从不是逃避牺牲,而是明知要失去,仍选择为珍视的人向前”,此刻像烙铁般烫在他心上。
周世安低头看向太虚剑的剑身——映出的自己,左半张脸是母亲的温柔,右半张脸是父亲的决绝,双色瞳孔里,映着弟子们期盼的眼神,映着父母未完成的初心,映着三界和平的可能。
“我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气,指尖的颤抖渐渐停下。
周世安举起太虚剑,剑尖对准自己的心脏,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刺了下去。
“嗤——”
金色的仙气与黑色的魔气同时从伤口喷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道完整的太极图——阳鱼泛着温暖的金光,阴鱼裹着沉稳的黑芒,两道光芒不再对立,而是相互缠绕,像父母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周世安的神魂缓缓脱离躯体,他看见魔神的虚影从命魂鼎中疯狂升起,嘶吼着想要逃离,却被他血脉里的力量死死拽住:母亲的仙气化作无数道金色锁链,缠住魔神的四肢;父亲的骨血凝成黑色牢笼,困住魔神的躯体;他自己的神魔二气,则化作太极图的中心,将魔神牢牢锁在里面。
“不——!我可是与天地同寿的存在!”魔神发出不甘的嘶吼,魔焰在太极图中疯狂燃烧,却始终无法冲破束缚。
最终,魔神的嘶吼渐渐减弱,他的虚影与周世安的躯体一同被吸入太虚剑中。剑身上,一枚完整的太虚宗徽缓缓浮现——金色的星纹与黑色的魔纹完美缠绕,像一对共生的藤蔓,再无分毫对立,连剑脊处的残片都重新融合,恢复了最初的通透。
“孩子,你做到了。”母亲的虚影微笑着,与父亲的虚影并肩而立,两人的手掌轻轻重叠,落在太虚剑的剑柄上,“现在,带着太虚宗的传承,去守护你想守护的世界吧。”
话音未落,太虚剑突然爆发出万道金光,将整个幽冥教总部笼罩。周世安感觉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包裹着他的神魂,像是父母的怀抱,驱散了所有的疼痛与疲惫。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站在太虚宗的遗址前。
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倒塌的山门重新立起,朱红漆色的“太虚宗”匾额上,细碎的玉片(桃花簪残片)嵌在字缝里,泛着淡粉的光;门柱上的紫藤花重新绽放,淡紫色的花瓣落在他肩头,带着熟悉的桃花香;重建后的太虚殿前,弟子们正忙着打扫庭院,年幼的阿尘握着修复好的青霜剑,在演武场上一招一式地练习太虚剑诀,动作认真得像当年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