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柠,远比他想象得更通透,也更…警惕。
“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对不对?”傅柠见他沉默,又笑起来,“我现下头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只是,我想说谢谢你…你为我、为大家,都考虑了很多。”
她忽然用力地捧住他的脸,迫使他与自己对望。
目光迷离,却漂亮得惊人。
紧接着,一字一句,清晰说道:“谢谢你,谢临川!所以放心吧…大家我会保护……”
“我…也会保护你。”
随后,傅柠却挣扎着从他膝上坐起,晃了晃脑袋:“我好像想到了一些办法…咦?什么办法来着…算了,我现在好困。”她脚步虚浮地朝房间走去,“晚安谢老师…我睡了……!”
甚至未至榻边,她便已倒了下去——一股无形之力轻轻托住她,安稳送至床铺。
另一边,谢临川如被定在原地。
方才那一瞬,他竟荒谬地生出被她彻底看穿、即将失去她的恐惧。
他甚至已在思考…若真是如此,他该如何面对她依旧坦诚的目光?如何面对这份他险些利用的信任?
他所有谋划、冷静、从容,在她这番醉后真言之前,溃不成军。
……保护我?
他倏地抬手,以掌心紧掩其面,却掩不住指缝间透出的绯红耳尖。
滚烫温度一路蔓延,似要灼伤掌心。
夜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却盖不住他那失了章法的心音——
咚!咚!咚!
一声声,沉重而急促,撞击肋骨,震耳欲聋,似要破胸而出。
谢临川瞬间遁入灵境,试图在时间流速的差异中平复心绪,那擂鼓般的心音依旧如影随形,声声叩问,无法平息。
*
察觉到谢临川走后。
躺在床上的傅柠蓦地睁开眼,喃喃道:“……他不会真的…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她抬手掩面,轻轻叹了口气。
也对。这次蓬莱宴,她本就是搭头。
她和谢临川,说熟也确实熟,灵境中相处加起来也有几年光景。
可要说了解,却也算不上多深。
但她清楚,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哪怕在她面前收敛了本性,骨子里的东西怎会改变?
他的确也为她和大家做了不少…他不杀蓬莱主,本质还是为了保护她和五味楼。
她都懂。
都懂。
只是。
她按了按眉心,将异样的心思驱散。
算了算了!不管了!
自己只需保持平常心,与他自然相处,不管是修炼还是学习,一切照旧就好。
现在,她最需要的是一段稳定而安心的关系。
师徒、朋友、家人,都好。
其他的,目前不在她的计划中。
傅柠很快完成了心理建设。
她闭上眼,再次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