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修为在身之人细看,便能发现殿宇梁柱间隐约流转着不祥的血色纹路,空气中弥漫着极淡却无法忽视的血腥气息。
本该庄严肃穆的玄元大殿内,也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地上以暗红色的血液刻画着复杂诡异的阵纹,那些纹路纵横交错,阵中血气缭绕,数十个凡人赤身裸体地蜷缩在角落,身体不住颤抖,眼中充满绝望与恐惧。
严光赤裸上身站立在阵眼位置,浑身肌肉虬结贲张,体表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如同活物般不时抽搐蠕动,双目猩红似血,周身法力剧烈震烁。
“不够!还不够!”
随着这声嘶吼,地面血阵骤然发出刺目的红光,那些凡人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瓦解,化作缕缕精纯的血肉灵力,被严光贪婪地摄入体内。
不过眨眼功夫,数十个活生生的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点骨渣、一丝毛发都未曾留下。
吸纳了这些血肉灵力后,严光闭目调息许久,眼中猩红之色才稍稍减退,恢复了一丝清明,呢喃道:
“凡人炼化的血力不仅量少,而且太过驳杂,千名凡人才勉强相当于一个炼气修士……以我如今的状况,想要逆命破境,除非将这砚岸城全炼化了,才有一点可能……”
正在他心烦意乱之际,神识忽然感知到一道人影正颤颤巍巍地走近殿前,那人犹豫片刻,终于跪在殿外石阶前,以膝代步,恭敬地向前行了几步,而从其身上穿着的金纹红缎织就的王袍来看,正是吴王慕容拓。
严光眉头紧皱,面露不悦,伸手凌空一抓,便将慕容拓摄入殿中,随意丢在冰冷的地面上,冷眼俯视着,沉声道:
“吴王今日倒有闲心,不在你那昭言殿理政,擅自跑来这玄元殿,莫非是对本座心怀不满?”
慕容拓跪在地上,顾不得身上如山般的威压,强行开口道:
“仙父多虑了……”
慕容拓口中吐出恭顺的言语,胸腔里却充斥着翻江倒海的恨意与屈辱,想他堂堂吴国之王,慕容氏一族之主,如今却在自己的王宫正殿内,对着一个鸠占鹊巢、修炼邪功的魔头卑躬屈膝,口称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