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整,秒针刚划过表盘,屏幕上的数值突然跳了一下——7.4K。紧接着,数值开始不规则波动,7.2K、7.5K、7.1K,绿色的数字像失控的精灵,在屏幕上跳跃,甚至偶尔会出现短暂的空白。沙瑞山猛地攥紧拳头,咖啡杯在桌上碰出轻响,声音都有些发颤:“真有异常!不是设备故障,信号传输线路下午刚检查过,是辐射本身在变!”他快速调出频谱图,原本平滑的曲线此刻变得起伏不定,像被狂风掀起的海浪,“你看这波动频率,太规律了,完全不符合自然现象的随机性,倒像是……人为控制的!”
汪淼凑到屏幕前,心脏狂跳不止。他看着起伏的曲线,视野中央的数字突然与波动频率同步跳动起来——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曲线的起伏,都对应着数字的跳动,分毫不差。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他张了张嘴,想问问有没有办法直接看到这波动,却又忍住了——没必要让沙瑞山知道更多超出他认知的事。
可强烈的冲动压过了顾虑,他还是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沙博士,有没有办法……不看这些数据,直接看到这种波动?比如用什么特殊的观测设备?”
沙瑞山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手指指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有啊,北京天文科技博物馆有一副‘3K眼镜’,是基于量子传感技术做的,能把不可见的宇宙背景辐射转化为可见光谱,戴上就能直接看到波动的样子。不过现在是晚上,博物馆早闭馆了,借设备得走流程,估计得等明天……”
“我去借!”汪淼猛地站起身,打断了沙瑞山的话,“我认识博物馆的值班馆长,现在联系他,应该能通融。你在这儿盯着数据,千万别错过任何细节,我尽快回来!”他没等沙瑞山回应,抓起外套就往门外走——他必须亲眼看到,这波动到底是不是和自己视野里的数字完全同步
车子在夜色里疾驰,车灯劈开黑暗,山路上的碎石被车轮碾过,发出“噼啪”的声响。汪淼一边开车,一边给博物馆馆长打去电话,只说“有紧急科研观测需求,需要临时借用3K眼镜”,绝口不提自己的异常和申玉菲的预言。好在对方了解他的科研身份,也知道宇宙背景辐射观测的重要性,当即同意让值班人员在馆内等候,还特意叮嘱“注意保护设备,用完尽快还回”。
晚上十点半,汪淼抱着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回到天文台。盒子里装着那副3K眼镜,镜架是银灰色的,镜片泛着特殊的光学光泽,镜腿上刻着“3K Radiation Observer”的字样,边缘还贴着博物馆的资产标签。他顾不上歇口气,甚至没回观测楼跟沙瑞山打招呼,径直走到楼外的空地上——不想被无关人打扰这关键的验证时刻。
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汪淼深吸一口气,将3K眼镜架在鼻梁上,双手微微颤抖着调整镜腿的位置。起初,视野里只有熟悉的夜空——几颗亮星点缀在漆黑的背景中,与平时所见并无不同,视野中央的数字依旧在跳动。就在他以为设备失效时,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无数光点在天幕上亮起,以规律的频率明暗交替,从地平线延伸至银河深处,像整个宇宙在呼吸。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这些光点的闪烁频率,与他视野中央的数字跳动完全同步——光点亮一次,数字跳一下,仿佛整个宇宙都在跟着他视野里的数字倒数。
“真的……一样……”汪淼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撞到观测楼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他抬手想摘下眼镜,却发现手指在颤抖——这不是幻象,是肉眼可见的“宇宙信号”,而这信号,竟像专门为他设计的,只与他视野里的数字呼应。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引擎声从山路传来,两道车灯划破黑暗,停在观测楼前。车门打开,史强穿着黑色冲锋衣,肩上搭着件厚重的外套,率先走下来,身后跟着李扬和梁小龙——两人都背着黑色背包,背包侧面印着“桃源科技”的银色logo,在车灯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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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三人,汪淼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些。
“汪教授?你怎么在这儿站着?脸都白了,着凉了?”史强快步走到汪淼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又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夜空,疑惑地皱起眉,“天上有啥特别的?没看出不一样啊,还是那些星星。”
李扬和梁小龙也走了过来,看到汪淼手里的3K眼镜,梁小龙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看到了。”他从背包里取出两个银色的观测镜,镜身比3K眼镜更轻薄,镜腿处刻着细密的纹路,“这是桃源科技的量子观测镜,灵敏度比博物馆的高十倍,能捕捉到更细节的波动。”
史强凑过来,指着汪淼的眼镜,语气里满是好奇:“这玩意儿就是能看辐射波动的?你刚才那表情,跟见了鬼似的,到底看着啥了?”
汪淼深吸一口气,将3K眼镜递给史强,声音压得有些低:“戴上你就知道了。是宇宙背景辐射在闪,整个天空都在闪,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和我视野中央的数字,频率完全一样。”
史强将信将疑地戴上眼镜,下一秒,他瞳孔骤缩,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撞到身后的梁小龙,手里的眼镜都差点掉在地上:“我靠!这……天上怎么全是闪的光点?还这么有规律?跟按了开关似的!这是真的?不是眼镜坏了吧?”
“是真的。”李扬走到史强身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凝重,“这不是自然现象,是一层半透明的‘量子幕布’笼罩着地球,通过调节光的反射率制造的投影假象。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摧毁像汪教授这样的核心科学家的信心——让他们觉得自己研究的科学规律都是假的,从而放弃科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