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师傅反问道:“您老?我很老?”
杨福平想来能言善辩,也有些卡壳了。
看着那半张脸的络腮胡子,迟疑道:“您这看着也不像小年轻儿啊!”
韩师傅摸了摸脸上的胡子:“嗨,这些天,一忙一天,一忙一天,都顾不上刮胡子,看着是有些老成哈。
杨站长,我才二十七!
电厂是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挂牌不假,可那会儿厂里都是些喝洋墨水的。
我爹是民国十年(1921年)华商开分厂的时候进去的,妥妥的老资历吧!
没骗你!”
杨福平更卡壳了,这脸,这声音,别说二十七了,就是三十七,都不算夸张。
可能是问到了伤心处,锅里刚下的手切面也熟了,韩师傅一言不发闷头干饭。
杨福平顿觉不妙,于是也不套近乎了,赶紧图穷匕见:“韩师傅,您那厂里,现在还招人嘛?”
韩师傅咽下去一口沾满麻酱的面条:“招啊,说是要每个区都正式建个供电所,哪儿哪儿都缺人。
优先聘用熟手。
不过啊,我估计过段时间,连学徒也能招了。
哪儿有那么多懂实际操作的。
上回来了个胆儿肥的,非说自个儿是熟手。
火线零线都分不清,就敢上手接电线。
那要不是有位老师傅眼疾手快,别说熟手了,估计能脑花儿也能电个半熟!”
不过,韩师傅上下打量了下杨福平:“你这年纪,总不是为了儿子问的吧?”
杨福平忙摇头:“我才二十八,家里老大今年刚九岁,操心也有点儿早!”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杨福平的话,韩师傅好像更不高兴了。
杨福平顾不上他高兴不高兴,继续追问道:”那怎么才能知道啥时候招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