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步入陈家

刀锋骤停,赵如烟转身时发髻上的银簪晃出冷光。她望着那张死里逃生的脸,心口骤然发烫,面上却冷嗤:“我当是谁,原来是命比蟑螂还硬的陈公子。你在洛阳的事我都听说了,闹得动静可不小。” 话落便要收刀回鞘,手腕却被突然覆上的温热掌心按住。

陈天宇将鎏金腰牌拍进她掌心:“谢谢你的腰牌,挺好用的,现在完璧归赵啦。”

腰牌上 “指挥使” 三字在残阳下泛着幽光,映得赵如烟耳尖发红。她猛地抽回手,腰牌磕在刀鞘上发出脆响:“既好用,为何这么着急归还?”

陈天宇垂眸轻笑,眼底泛起细碎的光,“赵大人的东西,我怎敢长久霸占?万一哪天锦衣卫的人找上门来,说我私藏腰牌,图谋不轨,我这小命可就难保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无意地往前半步,身上传来清幽的药香气,裹挟着几分戏谑,直往赵如烟鼻间钻,这是陈天宇身上有极品丹药的缘故。

赵如烟别过脸,强压下心头异样,弯腰拾起掉落的绣春刀,刀鞘在青石地上拖出刺耳声响。“知道怕就好。” 她将刀重重挂回腰间,金属碰撞声清脆凌厉,“既还了,便快些走,锦衣卫衙署可不是你这闲杂人等该逗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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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杂人等?” 陈天宇指尖抚过月洞门斑驳的朱漆,忽然轻叹,“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的这些手下都要感谢我呢,不然就要失去一个美女领导了,那日说好要教我掌法的,你可是忘了?亏我这些天还想着你。” 话音落下,练武场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晚风掠过檐角铜铃,发出细碎的叮咚声。

赵如烟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喉间发紧。她最见不得这人摆出这副似真似假的深情模样,偏偏每次都能轻易搅乱她的心绪。“少在这胡言乱语。” 她冷着脸转身,却在迈出步子的瞬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定住身形,“赵大人,忘记说了,你今日真漂亮!改日我再来,顺便请你吃饭?”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长,与陈天宇的影子在地上纠缠。良久,她头也不回地甩出一句:“不必了!” 可脚步却不自觉地加快,像是要逃离某种令她心慌的东西。

直到转过回廊,确定陈天宇看不见她时,才抬手按住发烫的脸颊,低声骂道:“登徒子……” 而远处,陈天宇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暮色渐浓,锦衣卫衙署的灯火次第亮起,练武场上空留一地斑驳光影,见证着这场短暂又悸动的重逢。

从锦衣卫锦衣卫衙署出来后,陈天宇看着邺城地图直奔陈家。

城内家家户户已经开始点上了灯笼,灯笼的光晕在青石板路上晕开朦胧的涟漪,陈天宇望着眼前的陈家府邸,朱漆大门虽已褪色斑驳,但依稀可见当年雕龙画凤的精致模样,铜制门环虽有些锈迹,擦拭过后仍能泛出微光。两尊石狮子蹲守在门前,神态虽不再锋芒毕露,却也保存完好,脚下缝隙里长出的杂草被修剪得整齐,倒添了几分自然意趣。

高高的院墙上爬着些暗褐色的苔藓,但青砖整体依然坚实,砖缝间仅有零星小缝。飞檐翘角上悬挂的风铃积着薄灰,琉璃珠子虽有脱落,却仍能随风发出细碎的叮咚声,在寂静的夜里别有一番韵味。

相比其他三大家族府邸门前车水马龙、灯火辉煌,陈家门前少了些喧嚣热闹,却也不至于冷清。身着统一服饰的下人提着崭新的灯笼有序进出,脚步从容。围墙内的楼阁亭台在暮色里轮廓依旧,虽瓦片略有错位,却没有破损,檐下的彩绘虽已暗淡,仍能看出曾经的绚丽,宛如一位褪去华服却气质犹存的贵族,不失端庄大气。

墙根处铺着整齐的石板,落叶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空气中隐隐飘来一丝陈年木料的香气,混着远处人家饭菜的烟火味,褪去了苍凉,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门轴转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青石板路上响起沉稳的脚步声。一位身着藏青色长衫的老者缓缓走出,衣裳边角绣着低调的云纹暗绣,虽有些许磨损,却浆洗得干净笔挺。他头戴同色瓜皮帽,帽顶的玛瑙珠被摩挲得温润发亮,与腰间系着的黄铜钥匙串相映成趣,那串钥匙随着步伐轻轻碰撞,发出细碎声响。

老者面容清癯,眼角布满细密的皱纹,像是被岁月刻下的年轮,灰白的寿眉下,一双眼睛浑浊却透着精明。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常年与人打交道的亲和笑意,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银白的须尾还打着卷儿。双手背在身后,右手无意识摩挲着左手的翡翠扳指,那扳指虽不算通透,但也泛着温润的光泽,想来是有些年头的物件。

当他看到府外有一位男子正一动不动看着陈家府邸时,不由得上前问道:“公子?”

“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老者嗓音沙哑却中气十足,微微俯身,姿态谦逊又不失分寸,袖口露出一截绣着家徽的里子,虽已洗得发白,却依旧彰显着陈家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