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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漓拨开她的手,身体微微后倾,拉开距离:“南宫小姐深夜相邀,不会只是为了叙旧吧?”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情爱冲昏头脑的纨绔子弟。陈家在三大家族的打压下举步维艰,他深知南宫家的野心,怎会看不出对方的算计。
南宫月瑶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转而露出一抹精明:“玄漓,你我何必绕弯子。如今陈天宇在京城崭露头角,不但让慕容家吃了大亏,还得了陛下赏识,陈家看似有了转机,可你我都清楚,慕容、南宫、欧阳三家怎会容得下陈家崛起?”
她从袖中取出一份密函,放在桌上推到陈玄漓面前:“我南宫家愿意与你合作,只要你能提供陈家铁矿的分布图,我们可以保你陈家在布行的地位稳固,甚至帮你打压其他布商。”
陈玄漓拿起密函,看都没看便扔回桌上,冷笑一声:“南宫小姐当我还是傻子?三大家族打压陈家多年,如今想利用我来对付自己人,未免太异想天开了。我陈玄漓虽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但出卖自己儿子和家人,绝对干不出来。”
南宫月瑶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陈玄漓,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和我的那些事,要是传到外面,对你陈家名声就没有影响吗?”
“随你,你一个女子都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我本就声名狼藉,还怕你不成。” 陈玄漓站起身,语气决绝,“我陈玄漓就算再无能,也不会做背叛家族的事。”
见他油盐不进,南宫月瑶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陈玄漓虽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但武功确实比南宫月瑶要高出不少,她缓缓退后一步,端起桌上早已备好的另一杯茶,递到陈玄漓面前,语气又变得温柔:“好吧,是我唐突了。这杯茶算我赔罪,你我过往情谊,就此作罢。”
陈玄漓看着那杯茶,又扫了一眼香炉中不断升腾的檀香,心中警铃大作。他伸手接过茶盏,指尖触到微凉的瓷壁,随即手腕一翻,将整杯茶狠狠泼在地上。茶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南宫月瑶的裙摆,他冷笑着直视对方:“你给我倒的茶,我难道傻到会喝吗?”
然而,南宫月瑶却丝毫没有动怒,反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格外阴森。“你以为…… 我会在茶水里下毒?”
陈玄漓心中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就在这时,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同时搅动,眼前阵阵发黑,四肢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软。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手忙脚乱地想去抓桌沿稳住身形,却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向地面倒去。
“你…… 怎么会?” 陈玄漓指着南宫月瑶,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明明没碰那杯茶,怎么会中毒?
南宫月瑶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陈玄漓,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胜券在握的冷漠:“呵呵,你以为我南宫家下毒,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吗?” 她抬手指了指那尊还在袅袅冒烟的香炉,“从你进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中毒了。这‘醉魂香’无色无味,混入檀香中根本察觉不出,只需片刻便能浸透四肢百骸,让你无力回天。”
陈玄漓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南宫月瑶冰冷的话语。他想挣扎,想呼救,却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南宫月瑶那张姣好却狰狞的脸在眼前放大。
“杀了你虽然不能给陈家带来什么实际上的损失,但也算是给了陈天宇一个教训。” 南宫月瑶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陈玄漓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陈家布行库房里堆积如山的绸缎,和陈天宇那张总是带着从容笑意的脸。
陈家府邸这一夜过得格外平静,谁也没留意到陈玄漓彻夜未归。布行的掌柜清晨来府中汇报账目,寻遍了各处也没见到主子的身影,只当他是宿在别处,并未多想。直到辰时过半,城南那处僻静宅院的小二来送热水,推开门便见地上躺着一具早已冰冷的尸首,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到附近的衙门报了官。
官差赶到时,陈玄漓的尸首已僵硬如铁,脸上还凝固着临死前的惊骇。仵作初步查验后,只说是中毒身亡,却查不出毒物来源。直到有人认出死者腰间那枚刻着 “陈” 字的玉佩,才慌忙派人赶往陈家府邸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