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熊仰着脖回答:“解药。”
长利突然将其抱住,叫喊:“捉到了!有乐快来……”
蓦听夜雾中众多奔蹄声杂乱骤至,小猫熊模样的黑眼圈家伙连忙挣扎道:“放开我,不然让你们跟公孙渊父子一样的下场……”
趁瓜皮帽儿那厮一时慌张转望,戴草笠的小家伙蹬踩脚背,捶击其裆,挣身甩开,跑过来攥枪敲打黑眼圈家伙脑袋,着急蹦跳发问:“快告诉我,公孙渊父子死在哪里?有没看见公孙修背挎的剑囊给谁捡走……”长利吃痛缩手叫苦:“拿东西敲到我了!”
“活该!”小猫熊模样的黑眼圈家伙乘机将长利推开,挣身说道,“然而我也急着要找那个大剑囊……”
随着奔蹄声近,一人背挎东西从雾中勒骑转顾道:“糟糕!这里有埋伏,有人说要抢我背挎的剑囊……”小猫熊模样的黑眼圈家伙不由怔望,随即抬手揉眼称诧:“公孙修怎又活转?”
眼见百余骑穿出迷雾,冲撞过来,后边追尘弥漫,箭矢乱飞。垂眉塌鼻家伙慌忙拽我急跑未及,肩背连中数戈,贯穿前胸,扎出腹外。我差点儿被他拽摔,见其扑倒在地,我挣手后退,垂眉塌鼻家伙犹欲强撑复起,接连两三匹马践过其躯,将他碾踩在烂泥里,后面又有马蹄奔踏,转瞬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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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草笠的小家伙拉我跑避,旁边一骑翻摔,乘者跌飞坠地,腰腿嵌矢数支,满面血污,嘶声大叫:“父亲!”
火把纷耀,映现许多人影围按一个白面微须的银胄男子,或用嘴咬、或以刀捅,各皆凶狠难状。白面微须的银胄男子坠骑遭戮,不顾脑后数手揪发,有刀割脖,肩颈喷血,仍自悍不低头,昂首望向前方,回应其子叫唤,眼光不屈的说道:“孩子,要坚强……”随即头颈切离,被人硬拽着拔躯拎起,其畔纷呼频传:“斩杀寇首公孙渊!”
“自古成王败寇。”火把围拥之间,灰袍老者踩住满面血污的中箭少年,拽扯头发侧觑道,“输了,便是这般下场!”
数人急往前扑,争抢着切割首级。灰袍老者不意陷在越来越多围涌过来猛烈冲撞的躯影中间,惊怒交加地发出痛呼:“割到我手了!哎呀,谁又捅我一刀?别以为黑暗混乱,便可胡来……”
小猫熊模样的黑眼圈家伙在旁蹦来跳去,恼问:“那个大剑囊呢?究竟去哪里了……”
灰袍老者被挤在里头,夹躯难出,猝挨刃戳,咯血道:“你们趁乱扎了我多少血窟窿……”黑眼圈家伙从他斜伸歪垂的脑袋上一跃而过,正自寻觅,忽见几人拿刀恶狠狠挥劈渐近,分不清属于哪边,一迳没头没脑地摸黑厮杀而至,黑眼圈家伙惊跳:“雀……”转身忙溜,撒开脚跑,几个杀红眼的散兵追着他砍。
昏暗中又有多人狂乱冲涌骤近,戴草笠的小家伙拽住一条马缰,仓促推我攀爬坐骑,催道:“快逃!”我刚要拉他上来,瓜皮帽儿那厮先已窜至,揪住戴草笠的小家伙,急着搜索道:“你不会用,就快把手枪给我!只须一发,足以震惊三国……”
没等说完,忽挨一脚踹腰跌飞。戴草笠的小家伙只顾咋舌而望,亦被拽摔坡下。
苍眉撇垂的老头收足,拢回袍下,随即撩臂抡膀震开向匡,晃身朝我追来,腾身伸手发攫急临,口中低哼道:“先须抢到盘龙杖……”
我又觉腕痛难耐,难以抬起,只见信澄着地翻滚而来,仰举火器往上一喷,苍眉撇垂的老头蓦闻胯下砰响,匆忙凌空跃避。信包斜叼烟卷棒儿,双手各拿一根短铳齐射。苍眉撇垂的老头惊窜,折掠往后,瞥见恒兴拔刀欲劈,急从袍下发足连踢数下,抢先将恒兴逼退甚远。
信孝颤着茄子边跑边望,不安道:“厉害!”苍眉撇垂的老头顺便将他踢开,荡袂翻落坡边,忽挨铁拐扫打腰后。
瘸书生不耐烦地出手,皱着脸说:“我也懒得多讲武德……”苍眉撇垂的老头避过杖击,腾身发足蹬其嘴腮。瘸书生歪掼之时,懊恼道:“并非这边牙疼,又没踢对……”
苍眉撇垂的老头补发一足,跺其腹下。瘸书生悲呼:“凄苦……”苍眉撇垂的老头连续数踹,迅即将他踢开,晃身又欲朝我追攫,恒兴忙阻在前,侧身拔刀半鞘,头额垂发一绺,冷哼:“佩刀筱雪,出必饮血!”苍眉撇垂的老头将其掴翻,顺势发足踏裆。恒兴不禁痛叫:“疼疼疼疼疼……”
信澄着地一滚,翻到后边发铳袭射。苍眉撇垂的老头晃躯走避,侧转于旁,横撩一脚扫脖,将其撂开。信包叼烟发铳,两手齐轰。苍眉撇垂的老头却先掠到后边,连人带椅把他踢飞。
苍眉撇垂的老头向前一跃,将我揪过来,拽到跟前逼问:“盘龙杖在哪里?”
我甩腕急挣道:“谁知缩小到哪里去了……”苍眉撇垂的老头刚哼一声:“不可能……”指梢忽从我腕间震脱,踉跄跌退之时,面孔扭曲,霎竟五官缩瘪凹陷,眼珠迸撒出外。
前边倏然轰响,顷似又有东西砸落,地面震撼,众多惊骑惶奔骤至,苍眉撇垂的老头猝遭冲撞,从我面前掼飞。
夜雾中一影硕大,曳闪而过,碾没了苍眉撇垂的老头摔落之躯。
信孝拾茄惊问:“那是什么?”粗须甲士随信澄慌奔,一迳大呼小叫:“很可怕!总之快跑为妙……”
一个井盖飞抛,忽然将粗须甲士打翻。向匡欲捡不及,有影急至,荡土扬泥激撒,将他掼摔。数道锐芒霎划,劈近躯前,顷即反弹偏转。恒兴攥刀乱挥,掩护长利把向匡拉开,信孝在后边连称侥幸:“要不是有护胄防御,他已被斫成好几块……”
微泛迷蒙光晕的球儿从向匡肩后晃出来转谓:“珀伽索斯的灵感护胄,虽能抗御超维攻击,不过大伙儿最好还是快逃,这里有些东西很不对劲……”没等我听明白后边所言,雾中忽有厉光震烁,将球儿殛落,迷蒙光晕暗灭。向匡匆忙拾球,随即甩手缩避不迭,惊呼蹦跳道:“唉呀,奇炙难当……”
我接住向匡脱手丢来的球儿,亦感滚烫,忍痛端详道:“它为什么不亮?”
小疙瘩球从我后边冒出一瞧,忧伤道:“死掉了!”向匡闻言悲哀道:“我还不知其唤什么名字……”
“给自己取个神名。”脏兮兮的小球从泥泞里翻旋过来察看道,“自以为高人一等。不过我觉得似还没死,拿回去给穿梭球里的守护伙伴搁在晶石上试试看搞不搞得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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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利憨瞧道:“我似乎听它自称叫作什么球来着?”向匡拿袋子说道:“先放进这里,回头找其它伙伴看有没有得修……”脏兮兮的小球摇晃道:“我们还不会修理这种,因其来自更遥远的未来……”
我捧在手上,正要伸递给向匡张开的袋口承接,但见迷蒙光晕渐又复亮,却似隐隐幽泛异样红晕夹杂在内。我讶瞧道:“又亮了。”
“这就修好啦?”脏兮兮的小球蹦跳道,“怎么搞的……”
小疙瘩球伸手出来,向我腕间微荧的其中一粒细棱痕移近,指着说:“这个。”我诧瞧道:“想不到它会修理东西。”小疙瘩球转来转去地指点道:“这一个显然会修复,另一个主杀。旁边还有几个,暂时没弄明白……”
信孝闻茄凑觑道:“如何又多出一枚微小印记?”我惑瞅道:“先前没留意到,似又有个新增的小痣。”微泛迷蒙光晕的球儿晃动几下,语声低弱地咕哝道:“这不是痣。”
小疙瘩球称然:“似有某个巨大的东西被高维能量吸摄而入,将其困住,瞬间镇压,封印在比脉络还细微的针芒空间中,精密缩成如此渺小的一点。”泛漾迷蒙光晕的球儿悬移到我耳后悄声告诉:“那条龙在里头。”
我听得差点儿晕过去,信孝在旁颤茄不安道:“先前看见那条巨龙几乎跟星球一样大,如何浓缩到她里面……”
长利憨问:“如果龙在里面,那雾中出没的究竟是什么大东西,似在向咱们逼近……”
忽听乱声叫嚷,多人掼飞,恒兴表情严肃地奔来催促:“赶紧逃!”
然而前边越发拥挤,逃难的百姓滚下斜坡,涉水慌避厮杀,火光晃耀中纷现惊骑奔突,但见不时有人倒下,漂浮在殷染赤红的水面。
信孝抖着茄子匆退,惴望道:“那些人不知在哄抢什么,厮拼渐近……”我望见人群喧闹蜂拥而至,其间一个光身家伙瞅似争夺到手,抱着东西溜没几步,便遭一大群破衣烂衫之人追扑按倒,没头没脑地压在水下。其刚得手之物转瞬易主,另一人拎取急跑,又被更多人拥来摁住,在浮尸之间剧烈扭打。我惑觑道:“看不清什么东西让他们浑不要命的争来抢去……”
“抢人头。”眉清目秀的着束整齐男子端持长铳瞄来瞄去,在旁回答。“就像咱们那里村赛玩球‘争绣夺冠’,却更凶险……”
长利憨瞅道:“看来许多事情都跟中原这边有缘故。包括‘落武者狩’,打了败仗落单的武者遭到胜利者的追杀或悬赏缉拿。两军合战时,有些胆大的农民或者干脆说已活不下的百姓,躲在一旁观战。待结束后,偷窃战死者的财物甚至袭击战败者,尤其是落败方的大将,取其首级,或生擒俘虏来向胜利者求赏。”
信包在藤椅上吞烟吐雾道:“所谓‘落武者狩’早就在中原屡建奇功。征伐辽东以后,毋丘俭从淮南起兵勤王失败,钟会建议司马氏兄弟传令穷追不舍。毋丘俭一众露宿荒野,饥疲交加。至慎县安丰津境内,遭遇追兵,毋丘俭与小弟毋丘秀和孙毋丘重藏匿在河边芦苇丛中,中箭而亡。平民张属因射杀毋丘俭而被封侯。”
恒兴转喟道:“毋丘秀、毋丘重却得以幸免,随文钦、文鸯逃入东吴,淮军其余将士或降或死。但其长子毋丘甸以及困在洛阳的亲族全部受牵连被杀。轰轰烈烈的寿春勤王,随着毋丘俭身死,文钦父子逃亡,告以彻底失败。王室最后的军事屏障,在以司马氏为首领的士族势力及附庸武装联合打击下,就此覆灭,惨烈收场。”
信孝闻茄述说:“司马懿屠了襄平,迁移郡民,留下了一个尾大不掉的烂摊。没过数年,高句丽趁辽东空虚侵犯边陲。幽州刺史毋丘俭组织魏军展开报复,亲率万余精锐步骑兵出玄菟郡讨伐高句丽,虽敌众我寡,实力悬殊,仍两度大败高句丽东川王,杀高句丽军一万八千余人。毋丘俭并未急于追击东川王,转而进军其国都丸都山城,考虑到四面围城,远征军后期似还加入了部分玄菟、带方、乐浪的当地郡军。破城后,魏兵‘屠丸都’杀死八千余人,对其国王冒犯魏国的行为残酷报复,唯独对昔日曾死谏高句丽王莫犯魏国的沛者得来一家网开一面,不加处罚。史载‘俭令诸军不坏其墓,不伐其树,得其妻子,皆放遣之。’平叛之后,在当地穿山凿渠,援助居民农业灌溉及交通建设,恩威并济。”
信包在烟雾中回顾:“毋丘俭儒士出身,常以‘飞鸿’自比。却不喜党争,洁身自好。魏军略定东北亚,流亡的高句丽东川王迁都复辟,意图再次反叛,毋丘俭率军再征高句丽,气势如龙。高句丽王望风而逃,魏军摧毁其陪都不耐城。高句丽经营远东数百年,根基已久。毋丘俭决心扫荡远东,将其势力连根拔除,同时震慑四夷,于丸都城墟兵分两路,一路派玄菟太守王颀带兵继续北上寒地,夺取句骊北部地区,顺带搜捕东川王,另一路由乐浪太守刘茂、带方太守弓遵率军南下,扫荡朝鲜半岛,清除高句丽的同盟、附庸势力。自领余部,坐镇丸都,降服周边地区。魏军再败高句丽仆从军,协助过高句丽王的邑落攻陷清算,斩首三千余级,以此警告东胡各部落私通句骊与中原王朝作对的下场。”
小主,
小疙瘩球从藤椅后面冒出来说:“虽已无人敢施以援助,唯恐招来魏军报复。魏军仍然穷追不舍,高句丽王忍受饥寒继续北逃,病死途中。魏军兵分两路,王颀军队亦深入苦寒,往北追击千余里,直达未来的俄罗斯滨海地区,以及临海问岛,亦即日后的北海道岛,方才罢休。至此高句丽在毋丘俭和王颀等人的打击下,名存实亡,领土悉数并入玄菟郡。”
信包眼光迷朦地转瞧道:“另一支南征军亦取得辉煌的战果。魏军连战连捷,所向无前。从而将东汉初年废弃的临屯郡在朝鲜半岛中东部的故地也再次收入版图。太守弓遵、太守刘茂一同带兵南下平叛,合带方、乐浪、新地即临屯三郡之力,彻底打垮韩军,并灭亡了三韩王国之中的辰韩,结束了半岛战争。中原王朝对朝鲜半岛的实际统治版图、控制力度达到了空前的规模。但立下汗马功劳的带方太守弓遵不幸战死疆场。两年后,王颀继任其职,转带方太守,治郡地方,遣使倭族,以宗主名义调解倭人内战,宣示魏国主权,巩固同僚们来之不易的战果。那时所谓‘倭国’也跟俗称的‘东胡各国’差不多,其实皆是部落。无非沿用汉代郡国的旧称,把郡县以下的部落领地叫做‘国’,尊奉曹魏王室为朝廷。”
脏兮兮的小球从泥泞里蹦过来透露:“整个征服战争至公元二四五年初基本结束,毋丘俭、王颀、寇娄敦等远征军指挥官于高句丽陪都不耐城遗址立下石碑,传于后世。毋丘俭刻石记功碑在千余年后被发现,远征军记功碑遗迹流传千古。毋丘俭及其部属王颀、刘茂、弓遵等将士,确定了中原王朝对东北亚的绝对霸权和坚不可摧的宗主国地位。弓遵阵亡后,王颀继任带方太守,派兵向扶桑各部落倭人发布魏帝曹芳的谕旨。”
恒兴嗟谓:“大将军司马师转毋丘俭为镇东将军,以期抵挡兵锋正盛的吴军。把在东北地区取得辉煌战功的毋丘俭调到南方,参与对吴战争。让他正面对决东吴太傅诸葛恪所率举国之师。毋丘俭会合司马孚的洛阳援兵,猛攻东吴溃不成军,诸葛恪仓皇撤退,威望尽失,不久失势被杀。新城战役结束后毋丘俭为四州刺史。立下赫赫军功,尤其在辽东、淮南两地军民心中获得巨大威望的毋丘俭,俨然成了当时极具实力、影响力的诸侯,由于心存魏室,终与权臣司马师转为正面对抗。司马师再次发动政变,废黜魏帝曹芳,改立曹髦为帝,变本加厉威胁王室,夏侯玄被诛三族后,毋丘俭愤怒不已,开始谋划打倒专权的司马师,拥立齐王曹芳复位,却因家大业大,年岁渐老,难免行事迟疑,拖泥带水,犹豫不决……”
“最终他落败死于荒野。”信孝闻茄说道,“由于常年战乱,民不聊生,饥民连落单和人少的武将和官吏同样皆不放过。远游的文人和商贾也常遭暗算,以至出行不得不筹钱寻求纠集护卫成群结队,戒备森严。除了耍派头外还有就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因为落单很危险……”
恒兴表情严肃地提醒道:“先别唠嗑,快离开这里。众多亡命之徒冲涌渐近……”混乱之间,有一个满脸血汗淋漓的烂头家伙抱着首级跑来,却被奔骑撞飞,再次发生激烈争夺。两名中箭贯背的伤者互相撕咬,人头却被另外一个猛汉抢走。旋即陷入乱兵围殴之中,猛汉惨呼而倒,遭踩在泥水里,很快没了声息,其先抢夺的那颗脑袋被抛来扔去,争捡人头溺水者众。
我正自躲闪,不意投来一物,擦颊飞过,长利从旁接住,刚捧在手上,便听多人怒叫:“快抢回公孙望的首级!其虽未及公孙渊父子赏格高,再不值钱也胜过没捞到什么……”
眼见大群人急着扑来,长利慌忙抛开手拿之物,恒兴飞起一脚,踢去远处。信孝被数名乱兵穷追,匆拿茄子乱指别处,机灵地告诉:“我只是过路而已,公孙光在那边!”乱兵闻言纷去寻找,信孝趁机溜掉。恒兴转身拉我奔离,却在坡麓猝遭一群哭丧面具家伙围攻,我扬手发谶,霎间殛翻几个欺近之影。
更多火把耀近,晃闪纷投。我仓促走避,只见向匡越空翻跃,从坡下攒拥围拢的头顶腾越而至,挥刀劈削,势如砍瓜切菜。旁边有个天青道袍的年轻女子提剑拨开抛掷的火把,似微蹙眉,启唇欲语,信孝跑来颤茄惊觑道:“向老二怎又大开杀戒,亮出刀子,一路乱砍人……”
恒兴踢开一个抡斧猛扑之人,退后微哼:“他什么时候戒过杀?”
“那些不是人。”向匡发力连跺数颗头破,在人丛间荡袂转踹道,“甚至还不如禽兽。别忘了他们日后在蜀都的所作所为……”
其中一个垂眼歪鼻家伙挣扎叫嚷:“休以为我不晓得你住哪儿!向家自称信佛,你却跟踩蚂蚁一样随便踩人死掉。就不怕大伙儿回头找你家问罪?”
向匡追踢道:“要么你踩死我,要么我踩你死。就这样简单,没什么好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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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疙瘩球蹦到肩头加以鼓噪:“继续踩,别在乎任何威胁。天塌下来有你哥顶住……”信孝闻茄悄谓:“他哥只会哭……”小疙瘩球伸脚踢掉茄子,恼道:“谁说?”信孝正要捡茄,脏兮兮的小球翻滚过来投足踩手,随即蹦跳道:“你以为呐?”
信孝痛呼声中,有乐随瘸书生奔近,一迳摇扇乱望道:“有没逮着钟会?”
“哪有这样好捉?”长利摇头苦笑,“没想到早年他精得很。后来不知为何变得不怎么精明,总显得心事重重……”
信包抬手发铳轰翻两个挥斧袭近之人,惊退余众,依仍好整以暇的坐在藤椅上喷烟吐雾地叹道:“日后他无非处心积虑要为曹魏王朝扳倒司马家族势力。宁愿舍弃一切,自甘犯险赴难。圣贤书没白读……”
瘸书生皱脸称然:“钟会是曹魏太傅钟繇的幼子、青州刺史钟毓幼弟。亲生母亲是钟繇之妾张昌蒲。钟会之母张昌蒲在教育方面颇为严厉。钟会五岁丧父,此后的教育是由张氏独立承担的。钟会四岁时便被她教授《孝经》,七岁诵读《论语》,八岁诵《诗》,十岁诵《尚书》,十一岁诵《易》,十二岁诵《春秋左氏传》、《国语》,十三岁诵《周礼》、《礼记》,十四岁读其父钟繇所撰写的《易记》,十五岁就让他进入太学进行深造。不到二十岁即已入仕途,未满三十岁获魏帝曹髦赐封关内侯的爵位。”
后边跟着一个扛行李的包脸家伙为之唏嘘:“钟会是个文人,很有学问,并非什么不知义理的武人,他要尽忠于魏朝,是极合情理的。所以钟会其实与王凌,毋丘俭,诸葛诞一样,都是魏朝的忠臣。而他的谋略,还在这三人之上,亦且兵权在手,设想如果没有北兵的叛变,钟会与姜维联军从长安而下,直指洛阳,这时候司马氏的大势如何,倒是很可担忧了。无论成败,钟会的效忠于魏,姜维的效忠于汉,最终堪称殊途同归。”
我转觅道:“大家都跑到一起了,似还多出几张生脸。却怎么没看见瓜皮帽那厮和戴草笠的小家伙?”
“糟糕!”信孝拾茄乱望道,“他跟阮遥集跑去哪里了?”
忽听烟雾里发出一声嗥吼,众皆惊退。瓜皮帽的小家伙和戴草笠那厮奔来叫嚷:“快逃!此处有怪物骇异……”
有乐伸扇拍打道:“我看你俩的换妆扮相就有够怪异!”
瓜皮帽的小家伙和戴草笠那厮匆忙互换行头,懊恼道:“弄错了。”
恒兴强作镇定地询问:“为何慌乱至此?”瓜皮帽那厮拽住戴草笠的小家伙,仓促搜身,抢回手枪,随即惴然告知:“先前掉落水里,撞见巨大的多头怪蛇扑来……”
夜雾中又有哮嚎,厉光接连曳闪骤近。众人推搡惶奔之时,戴草笠的小家伙转望道:“似有更厉害的东西在猎杀怪蛇,要不要去看?”
有乐直接卯头,伸扇敲其脑袋,惊啧道:“看什么看?快闪……”
我记挂着小光头下落,正要探问有谁看见,但听前方有人哀呼,颤幽幽地发出抖音:“雀……”
“钟会!”有乐忙循声奔寻,爬坡急觑道。“他又在哪里嫩叫?”
“那边有个大棚仓。”长利憨瞧道,“瞅似三角形……”
几伙装束各异的乱兵迎面跑来,没等撞近,猝遭扫翻,暗雾中倏有巨影碾过,瞬间殛杀一片兵马,顷将地面砸陷巨坑。
我仰望阴霾密覆之穹,入眸光柱交曳,其辉玄黄。
有乐伸扇拍打,催我急逃,从旁敲头道:“别以为看见异空幽浮,但那只是沼气投射到云层泛光的幻像而已。不管怎么反常的超自然之谜,终有办法掰扯出寻常答案,根本就跟我哥那张嘴一样,任何怪事总能‘杠’到合理解释,眼下还是快跑为妙……”
瘸书生刚说:“我没看到有何异常……”苍霾之间突然伸出几张巨脸俯空狞视,底下众皆惊跳,纷然溃散如蚁。有乐拉我乱跑,慌不择路。
小猫熊模样的黑眼圈家伙在荒野边奔边哭:“雀……”蹿到跟前,使劲踹有乐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