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霄的手指还搭在石匣边缘,那股温润的暖流顺着指尖蔓延至肩胛,像是有生命般缓缓游走。他没有立刻收回手,也没有去取悬浮的玉简或长刃,只是静静感受着体内悄然发生的变化。脑海深处,那段古老经文并未喧嚣灌入,而是如溪水缓行,在识海中自然铺展,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静的重量。
沈清璃站直了身子,指尖微微颤抖。她方才被排斥之力震退一步,此刻掌心仍残留着一丝麻意,但她目光牢牢锁住玉简表面——那些古字正在缓慢旋转,仿佛遵循某种呼吸般的节奏。她忽然察觉,每当自己心神放松,不去强记时,反而能捕捉到其中流转的意味。
“不是靠背诵。”她低声说,“是感应。”
故人拄着镇渊长锏,右臂仍未复位,却已不再关注伤势。他的视线落在星陨刃上,那幽蓝的刃身安静地横于空中,可他分明感觉到一股极细微的波动,像是从极远处传来的一缕低语,扫过三人周身,又悄然退去。
“它在看我们。”他说,“不是认主就完了,是它还在判断。”
叶凌霄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眼神不再有半分迟疑,也没有因获得至宝而生出狂喜。他缓缓将手掌覆在星陨刃柄上,这一次,没有抗拒,也没有强行压制那股渗入骨髓的寒意,而是任其流入经脉,沿着手臂一路向上。
冷,但不刺痛。
像冬夜独行时迎面吹来的风,凛冽却清醒。
他盘膝坐下,将刀横置于膝前,闭目调息。体内的灵力原本因重伤而滞涩,此刻却随着星陨刃的气息缓缓牵引,开始重新流动。太虚剑经的基础功法自动运转,如同堤坝溃后重建的河床,引导着这股陌生的力量归于正途。
沈清璃见状,也轻轻落座于他左侧,掌心贴地,以九转天医诀凝出一道柔和灵流,覆于叶凌霄背部。这不是疗伤,也不是加持,更像是一种陪伴式的疏导,防止他在融合过程中因神识过载而失控。
玉简微微一震,浮现出一段新的文字:
“力出于心,道成于守。”
她念了出来,声音很轻,却让空气微微一颤。
叶凌霄睁开眼,眸光清澈。他望着那行字,忽然笑了下:“我一直以为,变强是为了不让悲剧重演。现在才明白,若忘了为何出发,哪怕握住了最强的刀,也会斩错方向。”
“所以这功法挑人。”故人坐在右侧高处,一手撑地,一手按住镇渊长锏,“不要天赋最高的人,也不要杀伐最狠的人,只要……清楚自己为什么还站着的人。”
话音落下,星陨刃轻轻嗡鸣了一声,像是回应。
叶凌霄伸手抚过刀身,指尖触到的不再是冰冷金属,而是某种近乎脉动的微震。他意识到,这件兵器并非死物,它的意志并未完全臣服,而是在观察、在等待——等他真正理解“守”字背后的分量。
“我想试试第一重。”他说。
“等等。”沈清璃拦住他伸向玉简的手,“你刚受烙印冲击,神识还没稳。而且……”她抬头环顾四周,“这里灵气太稀薄了。圆阵虽启,封印未全开,天地之气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