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怀里的探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金属外壳上凝起白霜——那是阴煞之气侵蚀电子设备的征兆。
戴瑶的星刃刚出鞘三寸,就见阴影里走出七道身影。
为首的男人穿着墨绿绣金的鬼差服,面无表情,左眼角纹着半朵枯萎的曼珠沙华,正是地府激进派的核心人物阿飞。
“戴小姐的手段倒是漂亮。”阿飞的声音像冰块碾过金属,“用粮食换民心,借镇脉符稳地脉,连鬼市商人都被你哄得团团转。”他抬手一挥,身后六个鬼卒同时迈出半步,脚腕上的铜铃叮铃作响,“可你忘了——”他的指尖划过自己眼角的曼珠沙华,“阴火矿是地府的根,谁动它,就是动我们的命。”
阿牛猛地挡在戴瑶身前,手里还攥着登记册:“你们想抢粮?门都没有!”他身后的居民们跟着举起了铁锹、扳手,甚至有人抄起了半块发霉的面包——这是他们能拿出的全部“武器”。
戴瑶却笑了。
她越过阿牛的肩膀,看向阿飞脚边若隐若现的黑雾——那是激进派特有的“锁魂雾”,一旦扩散,普通人的三魂七魄都会被搅得支离破碎。
“阿飞大人急什么?”她故意拖长音调,“我刚和鬼市谈妥,阴火矿按市价的百分之一百二十收购,利润的三成归地府——”她晃了晃终端,交易条款的全息投影在半空亮起,“您看,连激进派的账户都预留了。”
阿飞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当然知道,鬼市那些老狐狸最恨有人坏规矩——若真闹起来,阴火矿的黑市价格会崩,激进派囤了十年的存货立刻变成废石。
但他更清楚,许殇才是最大的变数。
“许殇。”阿飞突然转向沉默的男人,“你当年为了所谓‘大义’,把我们困在地府废墟里喝风吃土。现在倒好,带着个星际猎人来分我们的矿?”他抬手召出一杆黑幡,幡面绣着密密麻麻的怨魂,“今天我就替地府清理门户——”
“清理谁?”许殇的声音比阴煞之气更冷。
他抬手轻挥,玄色广袖里涌出万千幽蓝鬼火,瞬间将黑幡裹成个火球。
怨魂的尖啸声戛然而止,阿飞的手指被灼得焦黑,踉跄后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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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瑶趁机向前一步,星刃抵住阿飞咽喉:“阿飞大人该想想,要是地脉崩了,阴火矿成了废矿,您拿什么跟鬼市交代?”她的终端突然震动,是阿牛刚才带回来的探测仪传来定位——波动源就在激进派脚底下。
阿飞的冷汗顺着下颌滴在鬼差服上。
他死死盯着许殇身后的镇脉符,那青色光纹正随着许殇的呼吸微微发亮,像一张无形的网锁住了他的阴煞之气。
“算你狠。”他咬着牙扯出个冷笑,“但你护得住今天,护得住明天吗?”
话音未落,他和六个鬼卒突然化作黑雾消散。
仓储站外的风重新裹进铁锈味,只留下地上几缕焦黑的幡布。
阿牛抹了把额头的汗,登记册上印着个湿哒哒的掌印:“戴小姐,他们...他们不会再来了吧?”
“会。”许殇垂眸看向自己掌心的鬼火,“但下次,他们会带更狠的招。”
戴瑶摸出颗糖塞进阿牛手里——这是她从应急包里翻出的最后一颗水果糖。
“阿牛,今晚让大家轮流守夜。”她指向探测仪上的定位点,“明天我们去矿洞,看看是谁在给激进派当内应。”
仓储站的穹顶外,月光被阴云遮住大半。
某个废弃矿洞深处,一盏幽绿的引魂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有人对着通讯器低笑:“许殇的镇脉符?呵,等他找到波动源,这星球的地脉早就被抽干了。”
阿飞的冷笑混在风里,飘向更深远的黑暗。